拜占庭—薩珊戰爭 (602年—628年)

最後一場羅馬-波斯戰爭

602年-628年東羅馬(拜占庭)-薩珊戰爭是發生於東羅馬帝國波斯帝國薩珊王朝之間的一次戰爭,為羅馬-波斯戰爭中的最後一場,也是最具毀滅性的一場大規模戰爭。在結束於591年的上一次拜占庭-薩珊戰爭英語Byzantine–Sasanian War of 572–591中,拜占庭皇帝莫里斯出兵幫助薩珊王子,後來的庫斯老二世復位。602年,莫里斯被反賊福卡斯所殺,庫斯老二世以此為藉口,打着替莫里斯復仇的旗號對拜占庭帝國宣戰,拉開了這場戰爭的序幕。這場戰爭隨後演變為長期戰爭,成為歷次羅馬-波斯戰爭中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戰火幾乎燃遍整個中東:埃及黎凡特美索不達米亞高加索安納托利亞亞美尼亞愛琴海都成為戰場。

602年-628年東羅馬-薩珊戰爭
羅馬-波斯戰爭的一部分
表現627年尼尼微戰役的畫作,約繪於1452年
一幅由皮耶羅·德拉·弗朗切斯卡創作的時代錯置繪畫,表現627年的尼尼微戰役,拜占庭帝國軍隊在這場戰役中取得了巨大勝利。此畫約作於1452年
日期602年-628年[註 1]
地點
結果
參戰方
指揮官與領導者

602年至622年間,薩珊軍隊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佔領了黎凡特、埃及、安納托利亞的一部分乃至愛琴海中的一些島嶼。610年即位的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在初戰受挫後,保持防守姿態,積蓄國力,最終於622年向波斯本土發動了反攻,波斯人難以招架。626年,波斯人聯合阿瓦爾人斯拉夫人包圍君士坦丁堡,但攻城失敗。隨後,希拉克略聯合西突厥汗國統葉護可汗,於627年向薩珊王朝的腹心——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發動進攻,這造成了薩珊波斯的內亂,貴族聯合起來殺害庫思老二世,向拜占庭帝國求和。

長期的戰爭使得兩國精疲力盡,拜占庭帝國的勝利也沒有給他們帶來實際的益處。戰爭結束僅數年後,阿拉伯人就團結在正統哈里發旗下,開始了對外擴張;兩大帝國無力抵擋,薩珊王朝被阿拉伯人徹底征服,拜占庭帝國則失去了黎凡特、高加索、埃及和北非,這些地區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裏被阿拉伯帝國牢牢控制。

背景 編輯

 
7世紀早期的拜占庭帝國
 
戰爭前夕的波斯薩珊王朝

572-591年的波斯戰爭以拜占庭皇帝莫里斯幫助薩珊王子庫斯老打敗篡位者巴赫拉姆六世告終。戰爭結束後,薩珊王朝把薩珊亞美尼亞英語Sasanian Armenia大部、高加索伊比利亞和美索不達米亞的東北部割給拜占庭帝國[8][9][10],拜占庭帝國也不用再向薩珊王朝繳納貢金[註 2],莫里斯得以集中兵力對付巴爾幹半島的阿瓦爾人和斯拉夫人[12][13]

由於前任提比略二世在戰爭和揮霍中耗空了查士丁二世以來積攢的財富[14][15][16],莫里斯被迫採取嚴厲的財政措施並削減了部隊的軍餉,這引起了四次軍人叛亂[17]。602年,莫里斯命令在巴爾幹半島的部隊自籌薪餉,導致四次中的最後一次叛亂爆發[18][19]。亂軍擁立百夫長色雷斯人福卡斯為帝[8][19][20],莫里斯試圖武裝君士坦丁堡的藍黨和綠黨——以賽車競技英語Chariot racing為基礎形成的民眾團體來抵抗亂軍,但這毫無用處。莫里斯被迫逃離首都,很快被福卡斯的軍隊所抓住並被處死[19][21][22][23]

戰爭的開始 編輯

 
公元600年的波斯薩珊王朝和拜占庭帝國

莫里斯遇害後,拜占庭帝國美索不達米亞總督納爾塞斯埃德薩為基地起兵反抗福卡斯[24],福卡斯派出將軍日耳曼努斯英語Germanus (general under Phocas)包圍埃德薩,迫使納爾塞斯向波斯薩珊王朝求援。庫斯老二世表示「願意幫助他的朋友和岳父莫里斯」,並以此為藉口出兵,試圖收復美索不達米亞和亞美尼亞[25][26]

日耳曼努斯在與波斯人的戰鬥中傷重而死,另一支拜占庭帝國軍隊在達拉附近被擊敗,導致波斯人於605年佔領了這一重要要塞。納爾塞斯從福卡斯的另一位將軍列昂提烏斯手中逃脫[27],回到君士坦丁堡試圖協調兩國簽訂和平條約,但福卡斯將其逮捕並活活燒死[28]。納爾塞斯的死和戰場上的失敗嚴重損害了福卡斯的威信[27][29]

兩位希拉克略的叛亂 編輯

 
福卡斯頭像的金幣

608年,拜占庭帝國的阿非利加總督老希拉克略在福卡斯的女婿,禁衛軍伯爵英語Excubitors普利斯庫斯英語Priscus (general)的慫恿下,宣佈不再服從福卡斯的統治[29][30]。老希拉克略宣佈自己和與自己同名的兒子為執政官,開始製造印有兩人穿着執政官袍的畫像的硬幣[31]

與此同時,敘利亞第一巴勒斯坦行省英語Palaestina Prima也發生叛亂。609或610年,安條克牧首阿納斯塔修斯二世英語Anastasius II of Antioch被亂民殺害,許多記載稱猶太人參與了這一動亂,一些人參加了政治派系或開始反對基督教[32][33]。隨後福卡斯派遣博努斯出任東方管區長官,他嚴厲地懲罰了動亂的主要參與者,安條克的賽車綠黨[32]

610年,老希拉克略派侄子尼刻塔斯英語Nicetas (cousin of Heraclius)攻打埃及,博努斯前往埃及組織防禦,但在亞歷山大城外被擊敗[32],尼刻塔斯遂佔領了整個行省。他幫助仁慈的約翰英語John the Merciful當選亞歷山大牧首,約翰則幫助他建立了穩固的統治[34][35][36][37][38]

叛軍主力則由老希拉克略的同名兒子希拉克略率領,渡海前往君士坦丁堡,他沒有受到多少有組織的抵抗,福卡斯被貴族普羅波斯抓住送給希拉克略[39]。在希拉克略處死他之前,兩人進行了著名的對話:

希拉克略說:「你就是這樣統治國家的嗎?」
福卡斯突然來了精神,反唇相譏:「你能統治得更好嗎?」[40]

老希拉克略在之後的歷史記載中消失了,他可能很快就去世了,但死亡時間未知[41]

35歲的希拉克略在與侄女瑪蒂娜英語Martina (empress)結婚,並被君士坦丁堡牧首加冕後,開始統治帝國。福卡斯的兄弟科墨恩提奧盧斯英語Comentiolus (brother of Phocas)此時正在安納托利亞中部率領一支大軍,亞美尼亞軍官查士丁將其暗殺,解決了這一威脅[35],但這也使得正進攻安納托利亞的薩珊軍隊得以繼續進軍[42]

在內政方面,希拉克略實施了一系列開源節流的財政措施,通過不再向新成員撥款,限制了由國家供養的修士的人數[43]。他還舉辦各種儀式來鞏固統治[44],宣稱自己推翻福卡斯是正義行為,由此獲得了良好的聲譽,加強了對權力的控制[45]

薩珊王朝取得優勢 編輯

 
羅馬-波斯邊界地圖,展現了591年後的領土變化

薩珊王朝趁拜占庭帝國發生內戰之機,佔領了亞美尼亞和上美索不達米亞的一些邊境城鎮[46][47]。沿幼發拉底河,波斯軍隊在609年攻佔了馬爾丁、阿米達(今迪亞巴克爾),埃德薩於610年被攻佔[29][47][48][49]。在亞美尼亞,戰略重鎮狄奧多西波利斯(今埃爾祖魯姆)在一個自稱是莫里斯長子、共治皇帝狄奧多西斯的男子的勸說下,於609或610年向波斯將領阿什塔特·耶日塔亞英語Ashtat Yeztayar投降[48][50]

608年,波斯軍隊對安納托利亞發動突襲[25],兵鋒直抵位於君士坦丁堡對岸的迦克墩[註 3][34][51]。到希拉克略即位時,薩珊王朝已佔領了幼發拉底河以東和亞美尼亞的所有羅馬城市,開始向卡帕多細亞進軍,將軍沙欣·瓦赫曼扎德甘英語Shahin Vahmanzadegan已攻佔凱撒利亞(今開塞利[47][48][51]。希拉克略命令曾鼓動他父親叛亂的普利斯庫斯率軍包圍這座城市,進行了持續一年的圍攻戰[30][52][53]

希拉克略試圖與薩珊王朝展開和平談判,因為波斯人的戰爭藉口已隨着福卡斯的死而消失。波斯人拒絕了這一提議,因為他們的軍隊正所向披靡[46]。歷史學家沃爾特·凱吉英語Walter Kaegi認為,庫斯老二世的目標是恢復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疆域,但由于波斯方面史料的丟失,這一目標不能得到直接的證明[46]

 
印有庫斯老二世頭像的金幣

612年,希拉克略前去視察正在圍攻凱撒利亞(開塞利)的普利斯庫斯的軍隊[53],但普里斯庫斯稱病不見皇帝,希拉克略感覺受到了侮辱,但他不動聲色地返回君士坦丁堡。不久之後,薩珊軍燒毀了城池,逃出了普利斯庫斯的包圍圈,這使皇帝非常憤怒[54]。他迅速把普利斯庫斯和其他曾為福卡斯效力的將領解職[55],換上一位莫里斯時期的老將菲利皮庫斯英語Philippicus (general)擔任總司令,但很快這位新司令就開始逃避與波斯人作戰[56]。最後,希拉克略決定親自上陣,與弟弟狄奧多爾英語Theodore (brother of Heraclius)一起領導軍隊[56]

庫斯老二世趁這些庸碌之輩掌握拜占庭帝國軍隊之時,派遣將領沙赫爾巴拉茲進攻敘利亞[57]。希拉克略試圖在安條克城外打敗波斯軍隊,但儘管有緒克諾的聖狄奧多爾英語Theodore of Sykeon的祝福護佑[56],這場戰鬥仍以拜占庭帝國的慘敗告終[58]。勝利的波斯軍攻陷並洗劫了安條克,殺死了牧首,放逐了許多市民。在防禦安條克以北的奇里乞亞山口的戰鬥中,拜占庭帝國再次失敗,波斯軍繼續進軍,攻佔了塔爾蘇斯奇里乞亞平原[59]。連續的失敗後,拜占庭帝國的領土被截成兩段,君士坦丁堡、安納托利亞與敘利亞、巴勒斯坦、埃及、北非之間的陸路聯繫斷絕[59]

薩珊王朝佔領大片領土 編輯

攻佔耶路撒冷 編輯

 
611-624年的戰爭地圖

敘利亞並沒有對波斯軍作多少抵抗,儘管許多地方都有防禦工事,守軍總是試圖與波斯軍談判投降[59]大馬士革阿帕米亞、埃梅薩(今霍姆斯)在613年相繼淪陷,通往巴勒斯坦的道路被打開了。尼刻塔斯試圖阻擋敵軍,但在阿達赫里埃特(今德拉)戰敗,隨後雖在埃梅薩附近小勝,但雙方都損失慘重,人數不多的拜占庭帝國軍隊尤其受打擊[60]。波斯軍聯合了叛亂的猶太人,對耶路撒冷展開了三個星期的圍攻[61],一些當時的記載宣稱城破之後5.7萬-6.65萬人被殺;3.5萬人被擄到波斯,其中包括耶路撒冷牧首扎卡里亞斯[60]

包括聖墓大教堂在內的許多教堂被燒毀,大批聖物包括真十字架聖槍聖海綿英語Holy Sponge等被劫走並運往泰西封[40][62]。一些人指責猶太人幫助波斯人佔領城市並動手屠殺基督徒,這些記載很可能是誇大其詞,是當時歇斯底里的反猶主義的反映[59]

佔領埃及 編輯

618年,沙赫爾巴拉茲開始進攻埃及[63],埃及人大多信仰基督一性論,不滿帝國官方推行的正統教義(迦克墩教義),也不願為帝國賣力。庫思老二世表態支持他們[63][64],不過仍有不少埃及人對波斯的統治感到不滿,638年拜占庭帝國收復埃及時,人民也沒有抵抗[65][66]。拜占庭帝國軍隊在尼刻塔斯帶領下堅守亞歷山大城一年,最後由於叛徒為波斯軍指出一條未被使用的水道,城市淪陷。尼刻塔斯和牧首仁慈的約翰逃到塞浦路斯[67],之後尼刻塔斯就沒有再在歷史記載中出現[68]。埃及的喪失打擊了帝國的經濟,埃及是帝國的糧倉,君士坦丁堡仰賴從埃及運來的糧食來供養市民;希拉克略為此被迫於618年廢除了君士坦丁堡的免費食物配給制度[69]

據說征服埃及後,庫思老二世送給希拉克略一封信:[70][71]

現代學者普遍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72]

在安納托利亞 編輯

薩珊軍615年抵達迦克墩時,據塞博俄斯的記載,希拉克略已做好退位的準備,決定把拜占庭帝國降為薩珊王朝的附庸,讓庫思老二世來選擇下一任皇帝[73][74]。617年,波斯將領沙欣佔領了迦克墩[75],形勢似乎更加絕望。拜占庭帝國派出一個和平使團,得到了沙欣的接見,但他表示自己沒有權力商議和平,並把使團送到庫斯老那裏,和平提議被波斯君主果斷拒絕[76][77]。不過波斯軍很快撤退,可能是為了集中兵力征服埃及[78][79]。620或622年,波斯人佔領了重鎮安庫拉(今安卡拉),622或623年又佔領了羅得島愛琴海中的一些其他島嶼,從海上威脅君士坦丁堡[80][81][82][83]。這在君士坦丁堡激起了恐慌,希拉克略甚至考慮遷都迦太基[69]

拜占庭帝國的反擊 編輯

重整帝國 編輯

 
印有希拉克略頭像的金幣,約於610-613年鑄於君士坦丁堡

庫斯老的信沒有嚇倒希拉克略,反而激起了他的鬥志[75],他開始施行一系列措施,以建立一支可與波斯人抗衡的軍隊。他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是財政問題,大片領土被佔領使收入減少,619年爆發的瘟疫進一步破壞了徵稅基礎,也造成了人們內心的恐懼[84]。不過希拉克略於615年就開始採取措施,發行新的較輕的帝國銀幣英語Hexagram (currency)(重6.84克),除了他和兒子的肖像之外,還印有獨特的拉丁語銘文「Deus adiuta Romanis」(願上帝幫助羅馬人),歷史學家凱基認為這表現了帝國當時的絕望情緒[85]。新的福利斯銅幣也被發行,重量從11克降到8克或9克。貨幣的貶值使得拜占庭可以在收入減少的情況下維持增加開支[85]

希拉克略還將官員薪水減半,強行增稅,強制發行公債,嚴厲處罰腐敗的官員,以為反攻籌款[86]。儘管希拉克略與侄女的亂倫婚姻招致教會不滿,但教會還是全力支持他的反攻事業,宣佈每個基督徒都有戰鬥的義務,還把全首都幾乎所有的金銀器物收集起來,作為提供給皇帝的借款。紀念碑和教堂里的金、銀、銅被取走,甚至聖索菲亞大教堂也是如此[87]。始於提爾的威廉的一些歷史學家把希拉克略的反攻形容為一次「十字軍東征」,[71][75][88][89],另外一些歷史學家如凱基則表示宗教只是這場戰爭的一部分[90]。很快,數千名志願者入伍,並得到了教會的資助[75],希拉克略決定親自率軍與波斯人作戰。這樣,在維持一個有積蓄的國庫的同時,拜占庭帝國軍隊得到了人員和裝備的補充,並有了一位出色的將領[75]

歷史學家喬治·奧斯特洛格爾斯基認為希拉克略在安納托利亞設置了四個軍區[91],從軍志願者在服兵役的基礎上可獲得世襲土地。但現代研究一般認為軍區制是在希拉克略的孫子君士坦斯二世統治時期創立的[92][93]

拜占庭帝國的初步反攻 編輯

622年4月4日,在復活節慶祝後一天,希拉克略率軍離開君士坦丁堡[94],他的兒子,後來的君士坦丁三世在牧首塞爾吉烏斯一世英語Sergius I of Constantinople和將軍博努斯的幫助下留守首都。整個夏天被用來訓練部隊,鞏固皇帝對軍隊的控制。秋季,希拉克略向卡帕多西亞進軍,威脅波斯從幼發拉底河到安納托利亞的交通線[86],迫使波斯將領沙赫爾巴拉茲比提尼亞加拉太撤回安納托利亞東部[95]

接下來發生了尚不完全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希拉克略在622年秋天擊敗了沙赫爾巴拉茲[96]。戰鬥中,希拉克略發現波斯人布下伏兵,於是佯敗誘使波斯人主力離開伏擊地去追擊拜占庭人,然後用精銳的「奧普提馬頓部隊」出擊,打敗了追擊的波斯人[95]。儘管獲勝,但阿瓦爾人來襲的消息傳來,迫使他回到君士坦丁堡,留下軍隊在本都過冬[86][97]

阿瓦爾人的威脅 編輯

當拜占庭帝國面臨波斯入侵的嚴峻挑戰時,阿瓦爾人斯拉夫人攻入巴爾幹半島,614年,他們佔領了西恩吉杜努姆(今貝爾格萊德)、維米納西烏姆(今科斯托拉茨)、納伊蘇斯(今尼什)和塞爾狄卡(今索菲亞),並摧毀了薩羅納聖依西多祿宣稱,整個希臘都被斯拉夫人佔領[98]。阿瓦爾人還進攻色雷斯,甚至到達君士坦丁堡城門附近[98]。不過阿瓦爾人和斯拉夫人奪取拜占庭在巴爾幹最重要的據點塞薩洛尼基的努力失敗了[99],一些亞得里亞海邊的小城市也倖存下來,包括亞德爾(今扎達爾)等地[100]

希拉克略向阿瓦爾人派遣使節,表示願意向他們繳納貢金以換取他們撤回多瑙河以北[75],阿瓦爾可汗則要求於623年6月5日在赫拉克里亞(今馬爾馬拉埃雷利西)與希拉克略當面會談,皇帝表示同意,並與大臣們一起前往那裏[101]。實際上可汗在那裏佈置了一支騎兵,計劃伏擊並俘虜希拉克略,以索取更多的貢金[102]

幸運的是,希拉克略收到了警告,在阿瓦爾人騎兵的追逐下仍得以逃回君士坦丁堡,但是許多大臣,據說還包括前來見皇帝的7萬色雷斯農民都被阿瓦爾人殺害[103]。儘管對方背信棄義,希拉克略還是與其簽訂了合約,付給阿瓦爾人20萬個金幣,並把自己的私生子、侄子和守城大將博努斯的私生子送到阿瓦爾人那裏做人質,合約的簽訂使他能集中精力對抗波斯人[102][104]

進攻波斯本土 編輯

624年,希拉克略以進攻波斯本土威脅庫斯老二世進行和平談判,但被波斯國君拒絕[105]。3月25日,皇帝離開君士坦丁堡,他放棄保衛後方或維持海上交通[105],計劃穿越亞美尼亞阿塞拜疆,直接進攻波斯核心地區(兩河流域[86]。據歷史學家凱基的說法,希拉克略的軍隊規模不超過4萬人,大概在2萬-4萬之間[106]。進軍途中,他首先收復了凱撒利亞(今開塞利[106]

 
圖為阿杜爾·古什納斯普,一個屬於戰士階級的重要祆祠,在戰爭中被毀

希拉克略沿阿拉斯河前進,摧毀了亞美尼亞的首府德溫納希切萬,在伊朗境內的甘扎卡英語Ganzak與庫斯老的4萬軍隊相遇;拜占庭軍中的阿拉伯人殺死了庫斯老的一些衛士,導致波斯軍隊崩潰。之後希拉克略進軍並摧毀了位於塔赫特·蘇萊曼英語Takht-e Soleymān的著名祆教聖地阿杜爾·古什納斯普英語Adur Gushnasp祆祠[註 4][108],先鋒到達庫斯老在阿杜爾巴達甘省英語Adurbadagan的行宮蓋沙萬(Gayshawan)[108]

 
624-628年的戰爭地圖

隨後希拉克略回軍在高加索阿爾巴尼亞(阿塞拜疆)過冬,為次年的進攻積蓄力量[109]。庫斯老則派出沙赫爾巴拉茲、沙欣、沙赫拉普拉坎英語Shahraplakan三位將軍率三路軍隊對付他[110],沙赫拉普拉坎被指派攻佔休尼克地區,佔據當地的山口;沙赫爾巴拉茲負責阻止希拉克略可能的撤退;沙欣的任務則是封鎖比特利斯的山口。希拉克略定下了各個擊破的作戰計劃,但來自拉齊卡英語Lazica阿布哈茲王國英語Kingdom of Abkhazia高加索伊比利亞的盟友卻感到畏懼,希拉克略安慰他們,表示:「不要被敵人的數量優勢嚇倒,在上帝的旨意下,一個人可以發出一萬人的力量。」[110]

兩名拜占庭帝國士兵假扮逃兵,故意讓沙赫爾巴拉茲的軍隊抓獲,他們告訴波斯將領拜占庭帝國軍隊已被擊敗,於是沙赫爾巴拉茲放棄了自己的任務,急忙進軍去分享勝利果實。而希拉克略在此時在提格拉諾刻爾特英語Tigranocerta將沙欣和沙赫爾普拉坎依次擊敗。沙欣失去了輜重,一份記載聲稱沙赫爾普拉坎戰死,但他後來又在其他記載中出現了[110][111][112]。二人帶着殘軍投奔沙赫爾巴拉茲,繼續進攻希拉克略,但一片沼澤阻礙了他們的進軍[111][112]。於是波斯軍在阿利奧維特英語Aliovit分為兩部分,6000人輕裝追擊而其他人留守。而希拉克略則趁機於625年2月夜襲敵軍主營,波斯軍大敗,沙赫爾巴拉茲僅以身免[111]

希拉克略在凡湖以北繼續過冬[111]。冬季結束後,他決定向幼發拉底河方向撤退,短短七天之內,他繞過阿勒山,在穆拉特河以南向西行軍200英里,攻佔底格里斯河附近的兩個重要堡壘阿米達(今迪亞巴克爾)和馬蒂羅波利斯(今錫爾萬[86][113][114]。撤退過程中,沙赫爾巴拉茲在後面追擊他,阿拉伯人的記載稱波斯軍在巴特曼河被擊敗,但此事不見於拜占庭帝國史料[114]。另一次可證明的希拉克略與追兵的戰鬥發生於阿達納附近的塞伊漢河[115],兩軍隔河對峙[86],拜占庭帝國軍隊立即衝過兩軍間的橋樑發起進攻,波斯軍假裝撤退,將敵軍引入埋伏,拜占庭帝國先鋒隊在幾分鐘之內被擊敗;但波斯軍忽視了據守橋樑,使得希拉克略得以帶領拜占庭帝國的後軍繼續進攻,視波斯人的箭雨為無物,最終擊敗了波斯軍[116]。沙赫爾巴拉茲向陣中的一名希臘叛徒說:「瞧你的皇帝!面對飛箭和長矛,他毫不懼怕。」[116]。隨後的撒魯斯戰役英語Battle of Sarus拜占庭帝國軍隊再次獲勝,確保了撤退的成功,最終在特拉布宗過冬[116]

戰爭的高潮 編輯

君士坦丁堡圍城戰 編輯

 
羅馬尼亞摩爾多維察修道院英語Moldovița Monastery的壁畫,描繪了626年圍攻君士坦丁堡的景象

庫思老二世為了徹底打敗拜占庭帝國,決定發起一次決定性的反攻,他從國內外抽調幾乎所有可抽調的人員,組成了兩支新軍隊[116]。一支5萬人的部隊由沙欣率領,駐紮與亞美尼亞和美索不達米亞,阻止希拉克略進攻波斯本土;一支較小的部隊由沙赫爾巴拉茲率領,穿過希拉克略的側翼,向博斯普魯斯海峽沿岸的波斯基地迦克墩行進,以進攻君士坦丁堡。庫斯老還與阿瓦爾人的可汗進行商議,以從歐亞兩側對君士坦丁堡發起聯合進攻[113]。波斯軍成功到達迦克墩,阿瓦爾人也如約而至,摧毀了瓦倫斯水道橋[117]。但由於東羅馬海軍掌握了海峽的制海權,波斯人不能把兵力送到歐洲一側去支援盟友[118][119]。這使得擅長攻城的波斯軍無用武之地[120],同時也造成了兩軍的交流困難[113][119][121]

君士坦丁堡的城防指揮官是牧首塞爾吉烏斯一世和將軍博努斯[122]。希拉克略收到敵人圍攻首都消息後,將軍隊分為三部分,他雖不擔心城防,但還是向首都派出一支援軍以鼓舞士氣[122];第二部分軍隊由他的弟弟狄奧多爾指揮,前去對抗沙欣;第三部分由皇帝自己指揮,打算突襲波斯腹地[116]

 
希拉克略和天使基路伯接受庫思老二世的投降(搪瓷作品,銅質鍍金,約製作於1160-1170年,現藏羅浮宮);這一題材是虛構的,庫思老二世並沒有向希拉克略屈服

626年6月29日,對君士坦丁堡城牆的進攻開始了。1.2萬名拜占庭騎兵(徒步)在城牆內對抗8萬阿瓦爾人和斯拉夫人[116],猛攻持續了一個月。牧首塞爾吉烏斯率領隊伍舉着聖母像遊行,以激發人們的宗教熱情,這使得城內士氣高漲[123][124]

8月7日,一支波斯艦隊搭載着士兵試圖渡過海峽,但被拜占庭海軍包圍摧毀。同時,斯拉夫人試圖渡過金角灣攻擊海牆,阿瓦爾人則對陸牆再次發起猛攻。斯拉夫人的船隻被博努斯率領的艦隊撞毀,阿瓦爾人6日至7日的猛攻也毫無成效[125]。隨後消息傳來,皇帝的弟弟狄奧多爾已對沙欣取得大勝,阿瓦爾人和斯拉夫人立即決定撤退,並在兩天內退回巴爾幹腹地[122][123]。儘管沙赫爾巴拉茲的軍隊還在迦克墩,但沒有盟友,他們也不能再威脅君士坦丁堡了。為了感謝聖母瑪利亞的庇佑,塞爾吉烏斯或皮西迪亞的喬治英語George of Pisidia創作了一首讚美詩[126][127][128]

憤怒的庫斯老二世給波斯軍的副指揮官送了一封信,命令他殺死沙赫爾巴拉茲,但信被拜占庭帝國軍隊截獲[129],希拉克略向波斯將領展示了信的內容,隨後沙赫爾巴拉茲就領兵撤到敘利亞北部,在之後的戰爭中保持中立。這保證了希拉克略進攻波斯時的側翼安全,並使得波斯人失去了一支精銳部隊[130]

拜占庭-西突厥聯盟 編輯

圍城期間,希拉克略與一支游牧民族訂立了同盟,拜占庭帝國記載中稱之為可薩人,其領袖名Ziebel,現在一般認為這指的就是統葉護可汗統治下的西突厥汗國[131][註 5]。希拉克略把許多財寶贈送給他,並將生於紫室的女兒優多西婭英語Eudoxia Epiphania許配給統葉護。實際上早在568年,兩國就曾通使[133]室點密可汗派遣粟特人使臣到達君士坦丁堡,商議了貿易和反對薩珊王朝的問題,拜占庭帝國也派遣使節到達西突厥汗庭[134][135]

與拜占庭帝國結盟後,626年,突厥人派遣4萬騎兵進攻薩珊王朝,開始了第三次突厥-波斯戰爭[116]。突厥人與拜占庭帝國合力攻打第比利斯,拜占庭帝國軍隊使用了牽引式投石機,這是歷史記載中拜占庭帝國軍隊第一次使用這種器械[註 6][137]。庫斯老派沙赫拉普拉坎英語Shahraplakan率1千騎兵支援[138],但城市最後還是大概於628年底被攻破[139]。圍城過程中,希拉克略整頓他在底格里斯河上流的基地,準備進攻波斯[122],統葉護於628年年底去世,與優多西婭的婚約也因此取消[116]

舊唐書·西戎傳》中記載:「隋大業末,西突厥葉護可汗頻擊破其國,波斯王庫薩和為西突厥所殺,其子施利立,葉護因分其部帥監統其國,波斯竟臣於葉護。及葉護可汗死,其所令監統者因自擅于波斯,不復役屬於西突厥。」[140]。據岑仲勉的考證,庫薩和即庫思老二世,這一記載雖與西方記載不完全相同,也反映了突厥進攻波斯的史實[141]

尼尼微戰役 編輯

 
尼尼微戰役前後兩軍的調動

627年9月中旬,希拉克略出人意料地發起對波斯腹地的冬季突襲,留下統葉護繼續圍攻第比利斯。愛德華·勒特韋克英語Edward Luttwak將希拉克略在624-626年之間的進攻稱為「一系列相關聯的,戰區規模的高風險機動作戰」,這使得波斯人習慣於這種看似無效的突襲,所以沒有召回部隊來保衛自己的心臟地帶[142]。 希拉克略的軍隊人數在2.5萬-5萬之間,突厥盟軍很快因為不熟悉冬季作戰與波斯人的騷擾離去[143][144]。希拉克略保持快速行軍,亞美尼亞人拉赫扎德英語Rhahzadh率波斯軍對在後面追趕他,但由於拜占庭帝國軍隊向南進發時帶走了當地大部分的糧食,波斯軍隊遇到了補給困難[144][145][146]

在這年的年底,趕在波斯援軍到來之前,希拉克略與拉赫扎德在尼尼微的遺蹟附近展開戰鬥[147]。戰鬥在大霧天進行,削弱了波斯遠程部隊的威力,希拉克略佯裝撤退,將波斯軍引至平原,隨後又對波斯軍發起出乎他們意料的反擊[148]。血戰8小時後,波斯軍撤退到附近的山麓,6千波斯士兵陣亡[149],但軍隊沒有崩潰[123][150]。君士坦丁堡牧首尼基弗魯斯一世的《簡史》記載,拉赫扎德與希拉克略進行了個人決鬥,並被皇帝一擊殺死,另外兩名波斯人也向皇帝發起挑戰,都被擊敗[123][151],在戰鬥中,皇帝的嘴唇受傷[152]

戰爭的結束 編輯

 
印有希拉克略與其子半身像的硬幣(鑄於629-632年)

勝利的拜占庭帝國軍隊在沒有受到抵抗的情況下進入庫斯老二世在達斯塔吉德英語Dastagird的宮殿,奪回了300面拜占庭旗幟[153],還掠奪了宮殿中大量的財寶。庫斯老逃到蘇薩附近的山區,試圖組織力量保衛泰西封[122][123]。在此情況下,希拉克略給庫斯老下了最後通牒:

我一直在追求和平,我不願把波斯變為一片火海,但是你使我不得不這麼做。現在,讓我們放下武器,擁抱和平。在戰爭之火毀滅一切之前把它撲滅。
— 628年1月6日,希拉克略給庫斯老二世的最後通牒[154]

但實際上希拉克略無法進攻泰西封,因為納赫拉旺運河英語Nahrawan Canal被一座垮塌的橋樑阻塞[153],他也沒有嘗試繞過運河進軍[155]

這時薩珊王朝發生了內亂,貴族們發動政變,擁立庫斯老之子喀瓦德二世。五天後庫斯老二世被殺害[156],喀瓦德二世立即向希拉克略求和,拜占庭皇帝沒有強加苛刻的條件,他明白自己的國力也快耗盡了。最後簽訂的和平條約規定薩珊王朝放棄所佔拜占庭領土,釋放所有俘虜,繳納一筆賠款,悉數歸還在耶路撒冷搶走的真十字架和其他聖物[156][157][158]

歷史影響 編輯

短期影響 編輯

 
15世紀的西班牙繪畫,描繪希拉克略帶着真十字架進入耶路撒冷的場景,幾個世紀前的人物聖海倫娜也出現在畫面上

戰爭結束幾個月後,希拉克略凱旋進入君士坦丁堡,攝政君士坦丁和牧首塞爾吉烏斯一世帶領欣喜若狂的民眾迎接皇帝歸來[159]。629年9月14日,在宏大的儀式上,聖海綿被安置在真十字架頂端[160],遊行隊伍帶着它來到聖索菲亞大教堂,真十字架被樹立在祭壇上,人們都認為這是拜占庭帝國新的黃金時代開始的標誌[156][161]。630年,真十字架又被送回耶路撒冷,安置在原地[162]

這場戰爭使希拉克略躋身偉大軍事家行列,他帶領軍隊征戰六年未遭失利,並帶領拜占庭帝國軍隊來到此前從未到過的地方,被譽為是「新大西庇阿[71][157]。將真十字架重新樹立更是他最輝煌的時刻。按諾曼·戴維斯的觀點,如果希拉克略這時死去,他將成為「自凱撒以來最偉大的羅馬將軍」[71]。但他活到了阿拉伯人入侵的時期,在數場戰役中一敗再敗,玷污了他的名聲,諾維奇子爵英語John Julius Norwich對此的評價是「他活得太久了」[163]

薩珊王朝則需努力維持一個穩定的政府,喀瓦德二世在位僅幾個月就去世,隨後薩珊波斯陷入了混亂和內戰,阿爾達希爾三世、希拉克略的盟友沙赫爾巴拉茲、庫斯老二世的女兒孛蘭阿扎米杜赫特相繼即位。直到632年庫斯老的孫子伊嗣俟三世即位,政局才穩定下來,但這對於拯救國家來說已經太遲了[164][165]

長期影響 編輯

602-628年戰爭的毀滅性影響,以及一個世紀以來不斷的戰爭,使得兩個帝國都陷入癱瘓。薩珊王朝的經濟崩潰,為戰爭所征的重稅、宗教動亂以及中央混亂所造成的地方首長權力增強進一步削弱了國家[166]詹姆斯·霍華德-約翰斯頓英語James Howard-Johnston認為:「希拉克略的勝利……拯救了近東的基督教,嚴重削弱了祆教敵人,儘管這成就被20年後的阿拉伯征服所掩蓋,但不能否認其勝利的價值。」[167]

但拜占庭帝國也受到嚴重的影響,巴爾幹半島幾乎全部被斯拉夫人所控制[168],安納托利亞在戰爭中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對新收回的高加索、敘利亞、美索不達米亞、巴勒斯坦和埃及的控制因薩珊波斯的長期佔領而鬆動[註 7][169]。拜占庭帝國的財政儲備也基本耗盡,難以撫恤老兵,徵召新兵[168][170][171]。克萊夫·福斯稱這次戰爭為「小亞細亞古典史終結的第一步」[172]

兩個帝國都沒有恢復國力的時間了,很快,團結在伊斯蘭教旗幟下的阿拉伯人發起了迅猛的入侵[173],詹姆斯·霍華德-約翰遜稱之為「一場人的海嘯」[174]。喬治·利斯卡認為:「不必要的長期的拜占庭-薩珊波斯戰爭為伊斯蘭征服開闢了道路」[175]。薩珊王朝很快就被徹底征服,拜占庭帝國則失去了剛收復的敘利亞、亞美尼亞、埃及,以及北非;帝國的領土只剩下安納托利亞和意大利、巴爾幹半島沿岸的一些據點和島嶼[169]。不過拜占庭帝國還是生存了下來,並在674-678年和717-718年的兩次圍城戰中成功地守衛了君士坦丁堡[167][176]。隨後的戰爭中丟失的一些領土,如意大利南部和克里特島等地後來都被收復[177][178]。但是也有一些領土永久喪失了,如629年被西哥特人征服的西班尼亞(西班牙南部沿海)[179],8世紀被倫巴第王國佔領的科西嘉島[180],以及10世紀被阿拉伯人佔領的巴利阿里群島撒丁島西西里島[181]

雙方的軍隊構成和戰略戰術 編輯

薩珊王朝的貴族重騎兵名為阿斯瓦蘭英語Aswaran[182],他們的主武器是長騎槍(kontos),據說可以一次刺穿兩個人[183]。這些重騎兵屬於具裝騎兵,人和馬都裝備札甲[184]

莫里斯皇帝所作的《戰略》記載,波斯人經常大量使用弓箭手,他們的弓箭手「迅猛,但不十分強力」,他們會避免在不利於射擊的天氣作戰[120]。這本書還記載波斯人喜歡在中軍和兩翼部署相等實力的弓箭手,還喜歡利用崎嶇的地形壓制拜占庭騎兵,以避免肉搏作戰。因此,這本書給出的建議是:讓騎兵在平坦的地形上快速衝鋒,以減小箭矢的影響。另外,作者還認為波斯人善於攻城,喜歡「通過計劃和將道取得勝利」[120]

拜占庭帝國軍中最重要的也是其鐵甲騎兵,這種騎兵也成為了拜占庭帝國的一大象徵[185]。騎手裝備鏈甲,主武器是騎槍,馬匹也有較重的護甲;騎手手臂上有一面小盾,還裝備弓,大刀和斧[186]。拜占庭帝國的重步兵被稱為scutati,裝備小圓盾和札甲。他們攜帶這種用來對付敵軍騎兵的武器,如長矛和用來砍馬腿的斧[187]。輕步兵被稱為psiloi,主要使用弓箭,只裝備皮甲[188]。拜占庭帝國步兵在維持對抗敵軍騎兵的戰線上有重要的作用,也是本方騎兵發動進攻的重要支撐。理查德·A·加布里埃爾(Richard A. Gabriel)認為,拜占庭帝國重步兵「結合了羅馬軍團和古希臘方陣的優點」[189]

阿瓦爾人的弓箭手裝備着和兩根騎槍重量相等的複合弓。他們也擅長圍攻,懂得製作投石機攻城塔,在圍攻君士坦丁堡時,他們修建了自己的防壁,以防止敵軍的反擊;還使用木質覆皮的掩體來掩護弓箭手。他們還徵召了斯拉夫人和格皮德人前來支援[190]。但是,阿瓦爾人通過劫掠鄉村獲得補給,這使得他們難以維持長時間的圍攻,他們行動相對緩慢的盟軍更是如此[191]

歷史學家凱基認為,拜占庭帝國「竭力避免改變現狀」[192],他們總是試圖用外交手段維持同盟,離間敵人。儘管初期敗給了庫思老二世和阿瓦爾可汗,但他們與斯拉夫人(後來的塞爾維亞人克羅地亞人)以及突厥人進行的長期談判,最終使得斯拉夫人後來開始反抗阿瓦爾人,並與西突厥訂立了關鍵的盟約[193]

後勤對任何軍隊來說都是個問題,希拉克略初期拜占庭帝國領土以及安納托利亞戰鬥時,可能直接是從周邊地區獲得補給[194]。在他進攻波斯本土時,冬季的嚴寒迫使他停止進攻,波斯軍和拜占庭帝國軍隊都要在冬天為戰馬儲備草料。莫里斯皇帝因在冬天惡劣地對待士兵而被推翻,也提示了冬季作戰的風險[195]。愛德華·勒特韋克認為,突厥人提供的耐寒的矮種馬是希拉克略能於627年底發起冬季攻勢的重要因素[196]。在這次進攻中,他們從波斯土地上獲取糧食[145][146],而贏下尼尼微戰役並攻佔波斯宮殿後,他們也不需要再擔心補給問題了[197]

歷史記載 編輯

 
描繪大衛王受膏的銀盤,製作於629-630年;盤中人物穿着拜占庭帝國宮廷服飾,暗示拜占庭皇帝和掃羅大衛一樣,都是被上帝選中的統治者[198]

關於戰爭的記載主要來自拜占庭帝國方面,在當時的希臘語文獻中,最重要的是一位不知名作者於630年創作的《復活節編年史[199][1]。宮廷詩人皮西迪亞的喬治英語George of Pisidia的一些作品包含與戰爭有關的內容。狄奧菲拉克特·西莫卡塔有一些信件和一部記載582-602年史事的歷史著作,也涉及拜占庭帝國戰爭時期的政治前景[199][1][200]緒恩克洛斯英語Synkellos狄奧多爾有一份626年君士坦丁堡圍攻戰時發表的演說辭,其中包含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近年也發現了一些來自埃及的關於戰爭時期的紙莎草紙記載[199]

波斯人的檔案已全部散失,所以沒有當時的波斯人留下的關於戰爭的記載[46]。但9-10世紀的穆斯林史家塔巴里的《歷代先知與國王史英語History of the Prophets and Kings》使用了現已丟失的來源,並記載了薩珊王朝的歷史[200]。非希臘語的同時代歷史記載有尼基烏的約翰英語John of Nikiû的《編年史》,此書用科普特語寫成,但只有一份吉茲語譯本留存下來;還有一本據說是塞博俄斯所著的《歷史》,用亞美尼亞語將各種材料匯編起來,時間順序不嚴謹,使得對戰爭的記載時有矛盾;且其目的是把《聖經》預言同歷史事實聯繫起來,其客觀性值得懷疑[201]。也有一些敘利亞語記載保存下來,學者Dodgeon,Greatrex和Lieu認為這些記載在同時代記載中是「最重要的」[1][201],其中包括長老托馬斯英語Thomas the Presbyter的《724年編年史》,創作於640年;還有一部《圭蒂(Guidi)編年史》或稱《胡齊斯坦編年史》,由居住在薩珊波斯的聶斯托利派基督徒撰寫[1]

寫於後世的希臘語記載包括宣信者狄奧法內斯的《編年史》和君士坦丁堡牧首尼基弗魯斯一世的《簡史》等。狄奧法內斯的作品有助於建立一個戰爭的整體框架[202]。後來的一些敘利亞語著作,如敘利亞的米海爾的《編年史》和佚名作者的《1234年編年史英語Chronicle of 1234》,對史實有所補充[1]。但除尼基弗魯斯的《簡史》和阿拉伯人基督徒希拉波利斯的阿伽皮烏斯英語Agapius of Hierapolis的著作外,其餘著作似乎都使用了同一個來源,這個來源可能是8世紀史家埃德薩的狄奧菲魯斯的著作[1][202]

托馬斯·阿爾茨魯尼英語Tovma Artsruni於10世紀以亞美尼亞語創作了《阿爾茨魯尼王朝史》,可能與賽博俄斯著作使用同樣的來源。同一世紀的莫烏塞斯·卡漢卡特瓦茨英語Movses Kaghankatvatsi的《亞美尼亞史》使用了一種未知的來自7世紀20年代的記載[203]。霍華德-約翰斯頓認為莫烏塞斯和賽博俄斯的作品是「現存(關於戰爭的)非穆斯林史料中最有價值的」[204]亞歷山大牧首俄狄喀烏斯英語Eutychius of Alexandria的著作中有不少錯誤,但仍有一定的價值。《古蘭經》中也有關於這場戰爭的記載,其第30章《羅馬人英語Ar-Rum》講述了拜占庭帝國初期失敗的消息傳到麥加,非穆斯林的麥加人認為這代表多神崇拜將戰勝拜占庭帝國信奉一神教的「有經者」,而穆罕默德則預言拜占庭人會反敗為勝,必須謹慎地看待其歷史價值[202]

一些拜占庭帝國的聖徒傳記也有助於理解這一戰爭年代,如緒克諾的聖狄奧多爾英語Theodore of Sykeon波斯的聖阿納斯塔修斯英語Anastasius of Persia的傳記[202];《霍哲巴的喬治(George of Khozeba)傳》記載了耶路撒冷圍城戰給人們造成的恐慌[205],但關於這些聖人傳是否包含8、9世紀後人增添的內容,存在爭議[206]錢幣學研究有助於確定事件的年代[207]印璽學英語Sigillography研究也有類似的作用。藝術學和其他考古學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銘文學作用相對較小[206]。勒特韋克認為莫里斯皇帝的《戰略》是「最完整的拜占庭野戰兵書」[208],提供了關於當時的軍事思想和實踐的重要信息[209]

註釋 編輯

  1. ^ 條目中大部分事件時間都是難以確定的,尤其是在602年至620年間。因為大部分的歷史記載都依賴於一個共同的原始資料:埃德薩的狄奧菲魯斯英語Theophilus of Edessa的記載。缺少多方面的獨立記載使得難以確定這些時間的準確性[1]
  2. ^ 572-591年的戰爭因查士丁二世拒絕支付自查士丁尼一世時代開始向薩珊王朝繳納的貢金而爆發。贏得戰爭後,拜占庭帝國自然不用再付出貢金了[11]
  3. ^ 一些史家,包括Dodgeon、Greatrex和Lieu,認為對迦克墩的進攻是虛構的[48],但到610年,波斯已佔領了幼發拉底河以東的城市是可以確定的[47]
  4. ^ 一般認為《懺悔者狄奧菲內斯編年史》中描述的Thebarmes就是塔赫特·蘇萊曼[107]
  5. ^ 也有觀點認為這裏與希拉克略結盟的是可薩汗國一位具有「葉護」頭銜的可汗(附屬於統葉護可汗)[132]
  6. ^ 這是「helepolis」(指重力投石機)已知的第一次在歷史記載中出現,但莫里斯皇帝的《戰略》或許可以證明在此之前就已經使用過這種兵器了[136]
  7. ^ 當地流行的基督一性論使其與帝國中央產生了矛盾,可能使當地抵抗阿拉伯人入侵的決心下降[169]

參考資料 編輯

腳註與參考文獻 編輯

  1. ^ 1.0 1.1 1.2 1.3 1.4 1.5 1.6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2–83
  2. ^ Dignas, Assistant Professor of History Beate; Dignas, Beate; Winter, Engelbert. Rome and Persia in Late Antiquity: Neighbours and Rival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148 [2020-07-17]. ISBN 978052184925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5) (英語). 
  3. ^ Baynes, Norman H. The restoration of the Cross at Jerusalem. The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 1912, 27 (106): 287–299 [2020-07-17]. ISSN 0013-8266. doi:10.1093/ehr/XXVII.CVI.287.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3-08). 
  4. ^ Encyclopaedia Iranica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After concluding a hasty peace with Heraclius (as the result of which all Sasanian territorial gains were given up and the 「true cross」 restored; Nicophorus, p. 14; Theophanes, pp. 272-73; Chronicon Paschale, p. 14)"
  5. ^ Dignas, Assistant Professor of History Beate; Dignas, Beate; Winter, Engelbert. Rome and Persia in Late Antiquity: Neighbours and Rival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150 [2020-07-17]. ISBN 978052184925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5) (英語). 
  6. ^ 6.0 6.1 McNabb, James Brian. A Military History of the Modern Middle East. ABC-CLIO. 2017: 10 [2020-07-17]. ISBN 978144082964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5) (英語). 
  7. ^ Pourshariati (2008), p. 142
  8. ^ 8.0 8.1 Norwich 1997,第87
  9. ^ Oman 1893,第151
  10.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74
  11. ^ Ostrogorsky 1969,第79–80頁
  12.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75
  13. ^ Oman 1893,第152
  14. ^ Norwich 1997,第86頁
  15. ^ Oman 1893,第149
  16. ^ Treadgold 1998,第205
  17. ^ Treadgold 1998,第205–206
  18. ^ Luttwak 2009,第401頁
  19. ^ 19.0 19.1 19.2 Treadgold 1997,第235
  20. ^ Oman 1893,第153
  21. ^ Oman 1893,第154
  22. ^ Ostrogorsky 1969,第83
  23. ^ Norwich 1997,第88
  24.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3–84頁
  25. ^ 25.0 25.1 Oman 1893,第155
  26. ^ Foss 1975,第722頁
  27. ^ 27.0 27.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4頁
  28. ^ Norwich 1997,第89頁
  29. ^ 29.0 29.1 29.2 Kaegi 2003,第39
  30. ^ 30.0 30.1 Kaegi 2003,第37頁
  31. ^ Kaegi 2003,第41頁
  32. ^ 32.0 32.1 32.2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7頁
  33. ^ Kaegi 2003,第55頁
  34. ^ 34.0 34.1 Oman 1893,第156
  35. ^ 35.0 35.1 Kaegi 2003,第53
  36. ^ Kaegi 2003,第87
  37.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94
  38. ^ Martindale, Jones & Morris 1992,第942
  39. ^ Kaegi 2003,第49
  40. ^ 40.0 40.1 Norwich 1997,第90
  41. ^ Kaegi 2003,第52頁
  42. ^ Kaegi 2003,第54頁
  43. ^ Kaegi 2003,第60頁
  44. ^ Kaegi 2003,第63
  45. ^ Kaegi 2003,第64
  46. ^ 46.0 46.1 46.2 46.3 Kaegi 2003,第65
  47. ^ 47.0 47.1 47.2 47.3 Kaegi 2003,第67
  48. ^ 48.0 48.1 48.2 48.3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6頁
  49. ^ Brown, Churchill & Jeffrey 2002,第176
  50. ^ Kaegi 2003,第67–68
  51. ^ 51.0 51.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5頁
  52. ^ Kaegi 2003,第68
  53. ^ 53.0 53.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88頁
  54. ^ Kaegi 2003,第69
  55. ^ Kaegi 2003,第71
  56. ^ 56.0 56.1 56.2 Kaegi 2003,第75
  57. ^ Kaegi 2003,第74
  58. ^ Kaegi 2003,第76–77
  59. ^ 59.0 59.1 59.2 59.3 Kaegi 2003,第77
  60. ^ 60.0 60.1 Kaegi 2003,第78
  61. ^ Ostrogorsky 1969,第95
  62. ^ Kaegi 2003,第80頁
  63. ^ 63.0 63.1 Oman 1893,第206
  64. ^ Fouracre 2006,第296
  65. ^ Kaegi 1995,第30頁
  66. ^ Reinink, Stolte & Groningen 2002,第235
  67. ^ Kaegi 2003,第91
  68. ^ Kaegi 2003,第92頁
  69. ^ 69.0 69.1 Kaegi 2003,第88
  70. ^ Oman 1893,第206–207
  71. ^ 71.0 71.1 71.2 71.3 Davies 1998,第245
  72. ^ Iwona, Maksymiuk Katarzyna. Destruction of the ādur gušnasp temple in ādurbādagān as a revenge for abduction of the Holy Cross from Jerusalem in the context of the letters of Heraclius. Метаморфозы истории. 2017, (9) [2020-07-17]. ISSN 2308-618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5). Genuineness of the letter had been convincingly denied by R. W. Thomson 
  73. ^ Pourshariati 2008,第141頁.
  74. ^ Pourshariati 2010,第1頁.
  75. ^ 75.0 75.1 75.2 75.3 75.4 75.5 Oman 1893,第207
  76. ^ Kaegi 2003,第84
  77. ^ Kaegi 2003,第85頁
  78. ^ Foss 1975,第724頁
  79. ^ Luttwak 2009,第398
  80. ^ Kia 2016,第223頁.
  81. ^ Greatrex & Lieu 2005,第197頁.
  82. ^ Howard-Johnston 2006,第33頁.
  83. ^ Foss 1975,第725頁
  84. ^ Kaegi 2003,第105
  85. ^ 85.0 85.1 Kaegi 2003,第90
  86. ^ 86.0 86.1 86.2 86.3 86.4 86.5 Norwich 1997,第91頁
  87. ^ Kaegi 2003,第110
  88. ^ Chrysostomides, Dendrinos & Herrin 2003,第219
  89. ^ Runciman 2005,第5
  90. ^ Kaegi 2003,第126
  91. ^ Ostrogorsky 1969,第95–98;101
  92. ^ Treadgold 1997,第316
  93. ^ Haldon 1997,第211–217
  94. ^ Kaegi 2003,第112
  95. ^ 95.0 95.1 Kaegi 2003,第115頁
  96. ^ Kaegi 2003,第114
  97. ^ Kaegi 2003,第116
  98. ^ 98.0 98.1 Kaegi 2003,第95頁
  99. ^ Ostrogorsky 1969,第93
  100. ^ Ostrogorsky 1969,第94
  101. ^ Kaegi 2003,第118頁
  102. ^ 102.0 102.1 Oman 1893,第208
  103. ^ Kaegi 2003,第119頁
  104. ^ Kaegi 2003,第120頁
  105. ^ 105.0 105.1 Kaegi 2003,第122頁
  106. ^ 106.0 106.1 Kaegi 2003,第125
  107.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200
  108. ^ 108.0 108.1 Kaegi 2003,第127
  109. ^ Kaegi 2003,第128頁
  110. ^ 110.0 110.1 110.2 Kaegi 2003,第129頁
  111. ^ 111.0 111.1 111.2 111.3 Kaegi 2003,第130頁
  112. ^ 112.0 112.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204頁
  113. ^ 113.0 113.1 113.2 Oman 1893,第210
  114. ^ 114.0 114.1 Kaegi 2003,第131頁
  115. ^ Kaegi 2003,第132頁
  116. ^ 116.0 116.1 116.2 116.3 116.4 116.5 116.6 116.7 Norwich 1997,第92頁
  117. ^ Treadgold 1997,第297
  118. ^ Kaegi 2003,第133頁
  119. ^ 119.0 119.1 Kaegi 2003,第140頁
  120. ^ 120.0 120.1 120.2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79–81頁
  121. ^ Kaegi 2003,第134頁
  122. ^ 122.0 122.1 122.2 122.3 122.4 Oman 1893,第211
  123. ^ 123.0 123.1 123.2 123.3 123.4 Norwich 1997,第93頁
  124. ^ Kaegi 2003,第136頁
  125. ^ Kaegi 2003,第137頁
  126. ^ Kimball 2010,第176
  127. ^ Ekonomou 2008,第285
  128. ^ Gambero 1999,第338
  129. ^ Kaegi 2003,第148頁
  130. ^ Kaegi 2003,第151頁
  131. ^ Kaegi 2003,第143頁
  132. ^ 桂寶麗 2013,第16-18頁.
  133. ^ Khanam 2005,第782
  134. ^ Liu, Xinru, "The Silk Road: Overland Trade and Cultural Interactions in Eurasia", in Agricultural and Pastoral Societies in Ancient and Classical History, ed. Michael Adas,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 2001, p. 168.
  135. ^ Howard, Michael C., Transnationalism in Ancient and Medieval Societies: the Role of Cross Border Trade and Travel, McFarland & Company, 2012, p. 133.
  136. ^ Dennis 1998,第99–104頁
  137. ^ Dennis 1998,第104頁
  138. ^ Kaegi 2003,第144頁
  139.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212頁
  140. ^ 劉昫等撰. 舊唐書. 北京: 中華書局. 1975. ISBN 9787101003192. 
  141. ^ 岑仲勉. 西突厥史料补闕及考證. 上海: 中華書局. 1958: 215–217. 
  142. ^ Luttwak 2009,第408頁
  143. ^ Kaegi 2003,第158–159頁
  144. ^ 144.0 144.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213頁
  145. ^ 145.0 145.1 Kaegi 2003,第159頁
  146. ^ 146.0 146.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215頁
  147. ^ Kaegi 2003,第160頁
  148. ^ Kaegi 2003,第161頁
  149. ^ Kaegi 2003,第169頁
  150. ^ Kaegi 2003,第163頁
  151. ^ Kaegi 2003,第167頁
  152. ^ Farrokh 2007,第259頁
  153. ^ 153.0 153.1 Kaegi 2003,第173頁
  154. ^ Kaegi 2003,第172頁
  155. ^ Kaegi 2003,第174頁
  156. ^ 156.0 156.1 156.2 Norwich 1997,第94頁
  157. ^ 157.0 157.1 Oman 1893,第212
  158. ^ Kaegi 2003,第178, 189–190
  159. ^ Kaegi 2003,第185–86頁
  160. ^ Kaegi 2003,第189
  161. ^ Bury 2008,第245
  162. ^ 瓦西列夫, A.A. 拜占庭帝国史. 北京: 商務印書館. 2019: 309. ISBN 978-7-100-16631-7. 
  163. ^ Norwich 1997,第97頁
  164. ^ Kaegi 2003,第227頁
  165. ^ Beckwith 2009,第121
  166. ^ Howard-Johnston 2006,第291頁
  167. ^ 167.0 167.1 Howard-Johnston 2006,第9頁
  168. ^ 168.0 168.1 Haldon 1997,第43–45, 66, 71, 114–115
  169. ^ 169.0 169.1 169.2 Haldon 1997,第49–50
  170. ^ Kaegi 1995,第39頁
  171. ^ Kaegi 1995,第43–44頁
  172. ^ Foss 1975,第747頁
  173. ^ Foss 1975,第746–47頁
  174. ^ Howard-Johnston 2006,第xv頁
  175. ^ Liska 1998,第170頁
  176. ^ Haldon 1997,第61–62
  177. ^ Norwich 1997,第134頁
  178. ^ Norwich 1997,第155頁
  179. ^ Evans 2002,第180頁
  180. ^ Holmes 2001,第37頁
  181. ^ Lock 2013,第7頁
  182. ^ Farrokh 2005,第5
  183. ^ Farrokh 2005,第13
  184. ^ Farrokh 2005,第18
  185. ^ Gabriel 2002,第281
  186. ^ Gabriel 2002,第282頁
  187. ^ Gabriel 2002,第282–83
  188. ^ Gabriel 2002,第283
  189. ^ Gabriel 2002,第288
  190. ^ Luttwak 2009,第395–96
  191. ^ Luttwak 2009,第403頁
  192. ^ Kaegi 1995,第32頁
  193. ^ Luttwak 2009,第404頁
  194. ^ Luttwak 2009,第400
  195. ^ Luttwak 2009,第400–01
  196. ^ Luttwak 2009,第403–04頁
  197. ^ Luttwak 2009,第405–406頁
  198. ^ Online notice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of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199. ^ 199.0 199.1 199.2 Kaegi 2003,第7頁
  200. ^ 200.0 200.1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xxvi頁
  201. ^ 201.0 201.1 Kaegi 2003,第8
  202. ^ 202.0 202.1 202.2 202.3 Kaegi 2003,第9頁
  203.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xxv頁
  204. ^ Howard-Johnston 2006,第42–43頁
  205. ^ Dodgeon, Greatrex & Lieu 2002,第192頁
  206. ^ 206.0 206.1 Kaegi 2003,第10頁
  207. ^ Foss 1975,第729–30頁
  208. ^ Luttwak 2009,第268–71頁
  209. ^ Kaegi 2003,第14頁

書目 編輯